宋朝靖康之恥,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被俘后在金國有多慘?
徽欽二帝很慘很慘,死無葬身之地;
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二十九日,宋徽宗這一批次的俘虜從東京出發(fā),乘坐一般民眾才有的牛車北上,由不同漢語的金人駕車。宋徽宗他們失去了往日呼風(fēng)喚雨的風(fēng)光,卻添了許多忍氣吞聲的慘景。真的是“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一時忍不住伏地大哭。宗望在一旁勸道,說自古以來的圣賢君主,沒人能超過堯舜,但是他們都把自己的皇位禪讓給了有德之人。你道君皇帝也不要看不開,還是從長計議吧。
聽了這句話,宋徽宗反而不覺得慚愧,他覺得自己也是像堯舜一樣的“有德之君”,只是命運不好被迫“禪讓”皇位了,也讓自己高大了一把,于是心中一寬,便對宗望說:“兩國開戰(zhàn),責(zé)任全在于我,不是我的家人和臣屬的過錯。請二太子網(wǎng)開一面,把他們?nèi)苛粝?,讓我個人遠赴大國請罪,不致連累他們受此苦難?!?/p>
把宋朝的君臣一網(wǎng)打盡,就可消除將來繼續(xù)南侵時的禍患,怎么能夠放虎歸山呢?宗望推托說,這是金國皇帝已經(jīng)定下來的事情,自己不便更改。怕宋微宗還要廢話,完顏宗翰、宗望從此不再來見他,只是命人每天送些雞鴨魚肉過去。而宋徽宗每天長吁短嘆,悲天憫人,哪里有心思吃這些東西。
路上冷雨凄風(fēng),宋徽宗一行人來到了浚州,也就是之前無能的宋軍火燒黃河大橋的地方。得知皇帝也落入敵手被押解到這里,老百姓紛紛趕來送行。而金兵怕民眾劫持宋徽宗逃跑,只允許小商販靠近去兜售食物。雖然商人重利,小商販們卻可憐宋徽宗等人的遭遇,紛紛把自己手中的食物饋贈給了這些金枝玉葉們。宋微宗大為感動,又想起以前自己窮奢極欲的生活給百姓帶來的苦難,便落淚不止。
再往北走,進入了河北地界,由于金兵在此破壞嚴(yán)重,荒涼破敗的慘狀隨處可見,用“白骨露于野,干里無雞鳴”來形容也不為過。金兵的糧食主要是靠搶奪而來,而此地卻缺米少面,一行人的吃飯問題也就更緊張了。宋徽宗雖曾貴為天子,現(xiàn)在也不得不沿途采摘桑葚充饑。他凄慘地對身邊的大臣們說:“小時候我偷偷吃了幾個乳母摘的桑葚,味道確實很鮮美,但乳母看見了,擔(dān)心桑葚對我身體不好就不讓吃了?,F(xiàn)如今,我卻不得不摘桑葚充饑,難道我的命運就是與桑葚相伴始終嗎?”
可是宋徽宗哪里知道,經(jīng)過金兵的燒殺搶掠,無數(shù)的黎民百姓在戰(zhàn)火中失去了生命,命運不知道比他差了多少!他吃了一點桑葚就覺得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些因為他的昏庸無能而吃盡苦頭丟掉性命的老百姓又該找誰去訴苦呢!命苦只能埋怨政府的腐敗無能。
由于缺少食物,再加上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慣壞了身體,和宋徽宗同父異母的兄弟燕王趙俁在途中去世了。宋徽宗聞訊趕來,抱著尸體放聲大哭。行軍途中沒有棺槨盛殮,一般俘虜死了都直接扔在路邊。但金人不想虧待這位王爺,就找來馬槽裝尸體,結(jié)果馬槽太短,尸體放不下,燕王的雙腳便慘兮兮地吊掛在馬槽外。
宋徽宗向宗望請求把燕王趙俁歸葬中原,至少實現(xiàn)葉落歸根的最低要求。宗望本來就怕耽誤行程,加上河北地界忠于宋朝的義軍活動還很活躍,他根本不聽宋徽宗的苦苦哀求,而是下令立即焚化尸體,帶上骨灰趕路。伏在尚有余溫的骨灰上,宋徽宗痛哭不已:“兄弟且慢些走,我們不久在九泉之下就可以相見了?!边@一情景讓那些看管他的金兵也感動得淚如雨下。
四月底,宋徽宗一行來到了仍在堅守的中山府(今河北定州)。雖然已被金兵圍困了一年多,但在知府陳遘的指揮下,中山府廣大軍民同仇敵愾苦保家園。宗望想給宋徽宗一些難堪,就命令這位已經(jīng)歸為臣虜?shù)奶熳拥匠窍潞霸?,讓守軍投降。宋徽宗沒有辦法,只能到城下喊話:“我是道君皇帝,現(xiàn)在前往北國朝見金朝皇帝,你們可以出來投降了?!标愬茉诔穷^上痛哭流涕,這輩子還沒有直接見到皇帝,沒有想到現(xiàn)在見到了,卻是如此不堪的場面。但是這位忠義之士任憑宋徽宗怎么說,也不開城投降。
五月十八日,宋徽宗等人到達燕京,此城雖遭戰(zhàn)火,但恢復(fù)甚快,人口眾多,物產(chǎn)豐富。街道寬闊,兩等觀眾如潮,都想一這位風(fēng)流皇帝的風(fēng)采。金國的上層婦女,久慕南朝著如花似玉,見面時搶著行抱見禮。宮眷們在真定調(diào)養(yǎng)休息,洗去污垢泥沙漸漸恢復(fù)昔日容顏,當(dāng)被這些濃妝打扮的健壯的北國婦女抱住細腰時,免不了驚慌尖叫,令人啼笑皆非。
宋徽宗、太后、貴妃、駙馬等近千人住在延壽寺(今北京市琉璃廠東北)帝姬、宗姬和年輕嬪嬙則住在宗望的元帥府內(nèi)。宋徽宗是明白仁,他龐大的家族的命運都掌握在這位極為好色的二太子宗望手中,他重回汴京的夢想也得依仗其鼎力相助。二太子每天都設(shè)夜宴招待被俘虜?shù)拿铨g女子,兩個月來幾平夜夜如此。自己年近半百,眼看嬪妃、女兒、宗親遭受蹂躪,卻是敢怒而不敢言,這種恥辱讓宋徽宗感到痛心疾首!但全部宗室都成為俘虜,除了含垢忍辱之外,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延壽寺是當(dāng)時的著名大寺,寺內(nèi)有當(dāng)年童貫、蔡攸所立的《撫定燕京紀(jì)功碑》,碑文頌揚皇帝圣恩浩蕩,收復(fù)了漢族失地燕云等地,王師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過去遼國皇帝常來此燒香,如今則放滿金兵從汴京運來的皇帝后妃所用的龍鳳車輦。宋徽宗與太后觸景生情,撫今憶昔。不禁感慨系之。隨行的臣屬以及宗室,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到了以后大都形容枯槁,而宗室婦女也多遭受金兵欺辱。
被金兵掠奪來的十幾萬人口,也都被押解到燕京自謀生路。那些有一技的工匠,尚可重操舊業(yè)勉強過活。最受罪的倒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貴胄們,他們沒有一技之長,連做飯牧馬的本事都沒有,只能在金人的鐵蹄下茍延殘喘。
那些婦女作為奴隸也被分配到王公貴族之家,如果不顧禮義廉恥的話還可以有一線生機。如果分給了普通的金兵,十人九娼,命運十分悲慘。男人為主導(dǎo)的戰(zhàn)爭失敗了,最受苦的卻是這些女人。但是與道君皇帝宋徽宗相比,宋欽宗在被押解北上的路途中受的苦更多。宋徽宗出發(fā)時還可以穿著道教教主的黃袍,頭戴高冠一副“神仙”的樣子。
宋欽宗不能“位列仙班",被金兵脫去了象征皇帝的黃袍后,只允許頭戴氈笠,身穿大宋普通子民的青布衣,騎著黑馬,被金兵押著上路。想起祖宗的百年社稷斷送在自己的手里,痛恨自己的悲慘命運以及金人的殘暴,宋欽宗每經(jīng)過一處金兵占領(lǐng)的城池,就要對著天大哭,但卻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押解的金兵對他也不尊重,動不動就要辱罵,在他對天大哭時更是大聲阿斥。
到了夜晚宿營時,金兵就把宋欽宗以及太子和其他隨行宦官的手腳綁在起,以防止他們逃跑或者自殺,并且警告說跑一個就殺全部。在經(jīng)過山高路險的地區(qū)時,宋欽宗等人還要被捆綁在馬背上,可想而知其中滋味很不好受。
燕京的夏天有時也很炎熱,但比起汴京就涼爽多了。宋徽宗在延壽寺度夏,并不覺得有太多的不方便。他常常擔(dān)心的是宋欽宗的生死,怕自己的兒子想不開自殺了。以前他多次責(zé)備兒子聽信耿南仲的離間之言,濫殺他在位時任用的主要大臣,致使社稷顛覆,宗廟不?!,F(xiàn)在痛定思痛,覺得亡國的罪責(zé)主要應(yīng)由自己來承擔(dān)。平心而論,兒子即位后席不暇暖,不分寒暑,關(guān)心民生疾苦,不近聲色犬馬,倒是深得民心的。
宋欽宗歷經(jīng)劫難,卻終于奇跡般地活下來了。七月中旬從云中到達燕京,被安置于憫忠寺(今北京宣武門大街南。憫忠寺始建于唐代,規(guī)模甚大。山門之內(nèi),松柏森列,丁香樹茂盛。宋欽宗在此居住,覺得像是進入神仙府,不再考慮自己的國家問題,得過且過地過日子情緒也好多了。
在此之前,宋徽宗的女兒們也被金國將領(lǐng)瓜分了,福金帝姬當(dāng)了宗望的姿,富金帝姬已改嫁珍珠大王設(shè)也馬,珠珠帝姬已嫁寶山大王斜保。這三位女婿倒是很孝順,安排宋徽宗與宋宗在吳天詩相會,其他帝姬、皇子也應(yīng)邀出席,喜慶全家團圓。
八月二十一日,宋徽宗、宋欽宗二帝到達上京會寧府。原來金太祖建國稱帝時,京城并沒有城池,皇帝、后妃、太子、文武百官都住在村落中,討論軍國大事也只是圍坐在土炕上指手畫腳。金太宗即位后,考慮到已經(jīng)成為大國必須要體面一些,開始仿照漢族政權(quán)建筑城邑和宮殿。京城城墻用夯土筑成,有一丈多高,四周有深闊的護城河。
宋徽宗父子率皇親、宗族三十多人,后妃、帝姬、宗姬一千三百多人,暫住在都元帥斜也府第。他們穿衣吃飯雖還可以,心中卻志忑不安,不知大金皇帝如何發(fā)落他們,等待他們的不知是厄運,還是較好的命運?幾天后的一個清晨,宋徽宗的住地突然擁進金兵數(shù)千人。他們披堅執(zhí)銳氣勢洶洶地逼令二帝二后改穿民服,以白帕裹頭。其余無論男女,一律剝?nèi)ド弦?,用氈帶綁住腰身和雙手前去參加獻俘大典。
會寧府大街上人山人海,穿著細布、綢緞的富人,穿著白粗布的平民,都在歡慶自己的勇士們旋歸來。他們在笑談女俘們裸露的上身,說真是皮細肉嫩。而女俘們受此奇恥大辱,個個羞愧難言,求生不得,尋死不能。宋徽宗不懂女真語,但從人們的表情和手勢中可猜出談笑的內(nèi)容,笑話他發(fā)斑白,背部伯僂,像個丑八怪,這樣的丑八怪用了那么多的女人,居然還活著來充當(dāng)俘虜,給大家增添生活樂趣。金太宗升殿,后妃和貴族大臣兩旁侍立。
宋二帝二后奉命進殿行跪拜禮宋徽宗由天水郡王降封為昏德公,宋欽宗也由天水郡公降為重昏侯,這些都是侮辱性的封號,這兩個混蛋居然也跪倒謝恩,真的不知道他們的心理素質(zhì)有這樣好。
回到住地之后,宋微宗父子慶幸自己仍然受封為公侯,竭力搜索枯腸寫謝表。鄭太后暗自垂淚,悲嘆自己的命運多舛。只有宋欽宗的朱皇后不甘心如此受辱,憤而自縊,幸好婢女及時發(fā)覺而得救。宋欽宗用三從四德大義相勸,朱后含淚說:“妾婦之道自然應(yīng)遵奉三從四德,而為君之道則應(yīng)死守社稷。今道君皇帝與陛下展次寫謝表,萬里甘心為降奴,妾恐他日無臉面見列祖歹故以死謝罪!”
短短的幾句話,把宋飲宗說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當(dāng)晚這位貞烈女子還是投水而死,跟忍辱偷生的宋微宗父子二人有天壤之別。從此以后,這兩位被俘的皇帝一直被關(guān)押在五國城,金人給予他們的生條件也極其惡劣,他們不得不為每天的溫飽問題安盡腦汁。
因為受不了金人的折磨,有一日宋徽宗將衣服剪成長條,結(jié)成繩準(zhǔn)備懸梁自盡,但被宋欽宗發(fā)現(xiàn)抱了下來父子倆不由得抱頭痛哭。長期艱苦的生活以及被俘后的心理落差,使五十四歲的宋徽宗病得很厲害,不久就死在土炕上了。等到宋欽宗發(fā)現(xiàn)時,尸體都已經(jīng)僵硬了。
即使這樣,金人還不放過他,他的尸體被架到一個石坑上焚燒,燒到半焦?fàn)€時,金人又用水滅火,將尸體扔到坑中。據(jù)說,這樣做可以使坑里的水變成燈油見此慘景,宋欽宗悲傷至極,也要跳入坑中,但被人拉住,說活人跳入坑中后,坑中的水就不能當(dāng)燈油用了,所以不準(zhǔn)宋欽宗跳入坑中。
從被俘之日起,一直到客死五國城,宋徽宗從未放棄過有朝一日回到故國的幻想。最后,他卻只能帶著極大的遺憾告別人世。臨終時宋徽宗希望自己可以歸葬宋土,可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金人也不肯同意。在金與南宋簽訂了“紹興和議”以后,金人送還了宋徽宗的梓宮,也就是他的棺材,宋高宗趙構(gòu)隨即安排下葬。
南宋滅亡后這個墓葬被元朝一個惡僧盜了,發(fā)現(xiàn)里面只是放了一具朽木而已,根本沒有任何骨灰之類的東西,看來金人在這個問題上還留了一手,估計他的骨灰從此成為歷史送團了。宋徽宗死后,宋欽宗繼續(xù)遭受折磨,最后也慘死在北方。在金國的第四任皇帝海陵王完顏亮遷都燕京后,宋欽宗趙桓也到了燕京,被金主囚在一個和尚廟里。身邊沒有一人,只有一個丫鬟料理他的飲食,兩個人吃飯,每月只發(fā)五斗米,一捆柴。
如此折磨還嫌不夠,到了他六十三歲的時候,完顏亮還要他和另個也是當(dāng)了金人俘虜?shù)倪|國天祚帝比賽玩馬球。就在他們賽馬的時候,完顏亮下令騎兵用箭從他們的后心射入,前心射出,宋欽宗墜馬,被萬馬踏為肉醬。完顏亮不準(zhǔn)收尸還用馬蹄將尸體踐踏到泥中,作為葬禮。
也就是說最后,宋徽宗和宋欽宗都是死無葬身之地。